竹音

【光嬴】假如端午节时光发现了端倪①

时光这几天一直觉得褚嬴哪里不对劲，说不上来的哪儿哪儿不对劲，他之前多么活泼开朗一人儿，怎么最近多愁善感不说，心情也时好时坏。

奈何少年正是叛逆期，不想永远去做他人的影子，以为褚嬴只是因为不按照他的路数走而难过，也因此错过了种种迹象。

现下已经没有什么杂事儿了，也正好是端午节，带着褚嬴去集市逛逛，哄哄他。

时光正滔滔不绝的讲着那日褚嬴与方绪的对弈，突然觉得旁边安安静静的，没有一点儿声音回应他，便觉得奇怪，转身一看，哪里都没有那个高高的身影。

“褚嬴？褚嬴？”时光有些着急了，不顾别人诧异的眼光，大声的喊着，“褚嬴你去哪儿了？”

而此刻，褚嬴一瞬间恍惚回到了南梁，正以为是梦，突然一个孩童撞在自己身上，这一下很实，是千年来从未感觉到的触感。

难道自己回到了南梁？褚嬴惊恐地退后，他不想回来，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牵挂，而自己的牵挂…是…是…

“褚嬴！褚嬴！”时光的声音击破时空的禁锢，传到了褚嬴的耳中，这一声将褚嬴从南梁拉了回来。

“小光！”褚嬴害怕极了，当初他正是因为没有牵挂才投江自尽，如今已经有了比神之一手，甚至比围棋更重要的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，若是抛下时光回到南梁，即使被世人尊为南梁围棋第一人又有何意义。

“褚嬴你不想听我说话你不要玩消失嘛，我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。”时光抱怨道，但也因为褚嬴的出现松下一口气。

“你和我说话了？”在刚才那段时间里，他是被强制拉进南梁，时光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到。

“那可不，说了一路呢。”时光察觉到了异样，凑过去仔细地观察他，“不对，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，快说！”

“我没有…其实今天，是我生日。”褚嬴避开了少年热烈的目光，扇着扇子平复自己的心情，虽说今天不是他的生日，但是善意的谎言或许可以不让小光那么伤心。

“你生日？咱俩在一起八年了，这八年端午节你都没说过你生日，你肯定有事儿，你不说是吧，那我可就生气了啊，我生气了。”时光佯装不再理他的样子，慢慢的走远。

　　“小光别生气…”褚嬴一路小跑到他面前，以前的儒雅从容全部不见，委屈得像是要随时哭起来一样。

　　“走，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时光伸出手来，褚嬴犹豫片刻，将手放了上去。

　　虽然是虚无影子，互相都触摸不到，但彼此的心里却有了温度。

　　兰因寺外，钟声依旧，扫地僧打扫着台阶上的尘埃，绿荫青葱为师傅遮阳。

　　“师傅好。”时光和褚嬴双手合十鞠躬问好，无名师傅也放下扫帚回礼。

　　“小光，你带我来兰因寺干什么？”褚嬴问道。

　　“我看你呀，心思恍惚，怎么也静不下来，需要静一静，兰因寺，绝佳选择，咱们在这儿坐看行云流水，下下棋，喝喝茶，真乃人生一大妙事～”时光嬉皮笑脸地看向他，又夸张地带着很多动作，果不其然，褚嬴的眼底有了一丝笑意。

　　“什么时候这么诗情画意了啊，缔造者。”褚嬴心里暖暖的，看在他这么关心自己的心情变化，低头笑了起来。

　　“哎～棋神，过誉了，您请吧～”时光绅士地为褚嬴打开门，待他进去后才跟随在他身边。

　　二人寻了个安静亭子坐下，这里远离尘嚣，确实安静，一旁的流水声如鸣佩环，让褚嬴焦躁的心安定了不少。

　　“褚嬴。”时光突然看向他。

　　“嗯？”褚嬴回应道。

　　“是不是因为我这几天惹你不高兴了？”

　　“我并没有生气，你有成长，是一件好事，我希望你能够在我的基础上下出自己的棋，但我又怕，你把握不好，着了人家的道。”

　　“这不是有你在嘛，有你在，我什么也不怕。”时光在空中比出下棋的手势，毫不犹豫地落在石桌上，也落在了褚嬴的心里。

　　褚嬴不语，笑了笑，“小光，有你真好。”

　　“那是当然啊，要我说，咱们在兰因寺住一晚上吧，这儿风景我觉得非常好。”时光提议道。

　　“小光在哪儿，我就在哪儿！”褚嬴笑出了两个酒窝，时光也放下了心，终于把小媳妇儿哄好了。

　　正当时光安置好了一切打算听听广播躺会儿的时候，却听到广播里说起了天象。

　　“格泽曜日一像将在今晚不定时间出现在天空，此天象百年难得一见……”后面主持人说了什么时光无心再听了。

　　格泽曜日，他怎么忘了还有格泽曜日这一茬了，褚嬴就是因为格泽曜日出现在他身边，可他会不会因为格泽曜日再回去呢。

　　肯定不会！他想，神之一手还没找到呢，他怎么可能会回去呢。

　　想到这，他看着院子里晒太阳的褚嬴，声音都有些发抖，“褚嬴…”

　　“怎么了？小光？”

　　“神之一手没找到，对吧？”时光感觉到心一阵慌。

　　褚嬴没有回应，这让时光有些手足无措，他的大脑疯狂运转，神之一手，如果没有发现的话，褚嬴不会沉默，如果他发现了，而且今天就是格泽曜日…

　　时光回想起这几天褚嬴的表现，还有他说过很多次的“万一我不在你的身边”，还有他的反常举动，突然的就消失，教自己棋理，还让快速背下来，他这不是突发奇想，他这是怕没有机会，可自己却对他发脾气。

　　“小光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…”褚嬴回到屋里，他的身影变得更加虚无了。

　　“你是不是，又要走了？”时光眼里噙着泪，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
　　“我…我怕你伤心，我不想离开小光，我不想回到南梁，我想和小光下棋，我想和小光做任何事！”褚嬴憋了好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，两个人一起对坐着哭。

　　“我去找懒师傅，他肯定有办法。”时光稳定了情绪，但眼泪仍止不住流了下来。

　　“别哭了别哭了，你们来我兰因寺号丧呢？”藏书阁内，懒师傅看着哭的毫无形象的两个人，摇了摇头，“又不是说没有办法，哭什么哭。”

　　时光如同看到了救星，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，眼里有了光。

　　“神之一手是褚嬴的心结，而格泽曜日是契机，当心结解开后，契机便会将褚嬴送回南梁，改写他被污蔑的历史，而此尘世，你与褚嬴的羁绊太深，甚至达到了合二为一的境界，也是因为你，才找到了神之一手，所以当格泽曜日来临之时，你也有可能跟随褚嬴回到南梁。”懒师傅拿出那本南梁棋谱，他翻的那一页上，“无名氏”那三个字若隐若现。

　　“真的吗？褚嬴我能跟你一起回去！”时光兴奋得跳起来，抱着褚嬴的身形落下了泪，“太好了，我们不用分开了。”

　　“小光，那你妈妈怎么办？洪河，小亮他们…还有你，你刚定上了段，这是你的梦想…”褚嬴不想让时光因为他辜负了那么多人，还有自己的梦想。

　　“我是因为你学的围棋，我的梦想是想和你一起完成，一起实现，能和褚嬴下围棋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！我妈妈…她会支持我的，至于我的朋友们，他们有自己的生活，我也有我的生活，你在南梁一个人，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？就这么说定了，我要跟你一起回去，”时光擦了擦自己的鼻涕眼泪，转过头问道，“懒师傅，我该怎么做？”

　　“坚定的信念。”